Et Dukkehjem

[嘎明] 依赖

gala×ming

随便写写，全是编的

矫情文学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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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我们，之所以敢于承诺，不止因一腔热血，还因我目力所及，便是我的一切。

史森明是在陈伟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对他有很深的依赖。

那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头歪向一边，嘴巴微微张了条缝，呼吸平缓绵长，一副懵懂的样子，像个婴儿一样。

史森明趴在他身边杵着脑袋看他，浮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。

有点神奇。史森明心想。陈伟对他似乎有种镇定作用，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，或者只是遥远的对视，他就能心安。

好像从来没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。即便是在18年，他对队友的信任和依赖因为战绩的高歌猛进而一路攀升，直到世界赛时达到了顶峰，他还是会在釜山心慌到失眠。

那时候严君泽跟他说，我们能照顾你，但是你得学会自己入睡。

往后二三载，信赖的人一个个离开了基地，只剩他和李元浩依然坚守。

他还是没有学会自己入睡，常常心烦意乱，常常早起晚睡，也没人帮得了他，因为李元浩也经常在半夜就清醒过来。

时过境迁，只有陈伟打破了这个魔咒。

每当他在旁边，自己就能安稳地睡去再安稳地醒来。

所以才说有点神奇。

其实史森明早就不愿依赖别人了。

一方面他和李元浩扛起了队伍的大旗，多是被依赖的对象，另一方面他经历过曾经依赖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，那种剜心的痛他不愿再感受一遍。

从前他年纪小，又是最后一个加入队伍，是被队友照顾的对象。

依赖心理就是从那时建立起来的。

游戏上简自豪教他很多，他对自己的ad也是完全信任。虽然进步的道路大多艰辛，但好在有人引领，自己又刻苦，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第一梯队辅助。

生活上大家都宠他，包括跟他同岁的李元浩，他只需要逗他们开心，活跃一下气氛，便任务完成。

那时候的他想不到，也不愿意去想，身边一同吃饭一同训练的朋友们会在将来和他的生活渐行渐远。

他不是没有体会过离别，但当依赖建立起来又不得不将它粉碎的时候，这种离别会异常艰难，仿佛是从皮肉里生生割裂，混着血露着骨，硬要夺走他半条命。

史森明的状态很差。

李元浩也是。

也许是一种反噬，当李元浩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骂名并对此自嘲时，史森明还在努力站起来。

他的成长总有关于别人，而现在只能靠自己。

留下来的两名小将变成老将，他们相互扶持，但是不能彼此依赖，因为他们成为了队内的支柱，必须要自己站起来，甚至成为别人的依靠。

后来史森明成了教别人的角色。

此时他才知道当年对他异常严厉的简自豪对他有多大的期待。

陈伟加入队伍的时候恰逢那位传奇ad退役。

实际上史森明也已经很久没见简自豪了，他们只在微信上交流过近况。他对自己老搭档的离开早有预见，如今新人换旧人，竟然也没怎么难受。

至于陈伟，他只是略有耳闻，这人以前总想和自己双排，但总是被拒绝。

李元浩见陈伟有点腼腆，就勾搭着他的肩把他交给史森明，“给，你的ad。”

“什么我的ad。”史森明笑嘻嘻的，“你以后就是我小弟，要好好听大哥的话，听见没？”

李元浩受不了这个幼稚鬼，拍了下他的屁股，“你搞毛啊，别欺负人家。”

史森明把李元浩赶走，表示我心里有数。

他回头又跟陈伟装b，“乖乖听话，跟着大哥有肉吃，听到没？”

陈伟认认真真听他说话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，末了只是笑着答应，“哦。”

这人呆不拉几的。史森明对陈伟有了第一印象。应该是个实在人。

除了必要的照顾和指导，他不打算对自己的新ad投入太多感情。LPL更新换代，rng也一次次更替，自19年来除了李元浩他并没有过长久的队友。

这样对谁都好，他认为。

两个人的交往只停留在单纯的社会关系，不参杂任何感情的话，分开的时候就不会太难过，也不会感到受伤。

毕竟他们终有一天要分开的。

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。

史森明发现陈伟对赢的渴望强烈到足以让每个人为之震撼。他拼命rank，训练赛也异常认真，对自己的教导也好训诫也好悉数吞下，赛后还会主动找自己反思和总结。

虽然比赛训练赛几乎都是在输，但陈伟却愈挫愈勇，丝毫没有怠慢。他日益冷静，眼神也日益坚定。

实话说史森明是有点担心的。

队伍成绩不好，基地经常笼罩着低气压，虽然他和李元浩还是经常整活带动氛围，但大家的开心很少发自内心。

陈伟本来就不爱说话，现在一打rank就忘记时间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电脑前，别人拽也拽不起来，像个活死人。

史森明申请和陈伟睡一间房，这样起码可以避免这位年轻的ad半夜猝死。

这天陈伟又要起床rank，史森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拉住他，“你头发长了。”

陈伟不明所以，“嗯？”

史森明抬起手，犹豫了一下，最后还是扒拉了一下对方的刘海，“头发挡住眼睛了，去剪个头发。”

陈伟抬起眼皮看了一下，似乎是有些长了，便随和地笑了笑问道，“去哪剪？”

史森明咬了咬下嘴唇，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回答，“我带你去剪，你等我换个衣服。”

陈伟听了笑起来，很开心的样子，“好。”

没办法。史森明为自己开脱，这人除了打比赛好像什么也不会，自己如果不管他他怕是要变成个比赛机器。

陈伟剪了头发清爽很多，史森明看着他心情也好了许多，便要带他散散步锻炼身体。

陈伟忍住回去打rank的冲动，跟在史森明旁边心里莫名紧张。

“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拼了？”作为队伍中的老大哥，史森明觉得他有责任为队友排解压力。

陈伟一边走一边低头踹地上的小石子，他也不想隐瞒，低声说道，“最近打的有点菜，想好好练一下。”

“练是要练的，但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。”史森明慢悠悠地晃着，走了两步又说，“你看小狗他，虽然很强但是手伤很严重的。”

陈伟笑起来，他偏头看身边的人，“但是首先他很强啊。”

史森明有些无语，“你跟我抬杠是不是陈伟？我在跟你说身体很重要你在跟我说什么鬼？”

陈伟不觉得自己逻辑有问题，但是也不敢反驳，“哦。”

史森明见他能知错就改，也愿意多嘱咐几句，“想变强没毛病，但是累垮了身体再强也只能退役。”

陈伟不置可否，他继续低头踢石子，小声道，“但是如果不练的话，我可能连拿冠军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
史森明不想否认他很赞同这个观点，但最后还是要像个过来人似的装B，“不要总想着赢才会赢，不要总想着冠军才能拿冠军。”

陈伟偏头看了他一眼，揶揄道，“你嘴上这样说，心里还不是比谁都想。”

“啊？”史森明惊了一下，“什么意思啊？”

陈伟犹豫片刻，还是如实回答，“我看到了。”

原来是基地里那间凸出来的房间，里面堆满了平时不用的杂物，一般没有人会去。

偶尔史森明心情不好，会坐在那里思考冥想。

房间的三面都有窗户，可以看到两旁的建筑和远处的云彩，史森明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发呆，会感觉压力慢慢从肩上卸下来。

可是他没注意到，楼梯间的窗户刚好和这个房间互成拐角，只要站在楼梯口看风景，便能清楚看到他的一举一动。

这件事陈伟也是偶然发现的。

他想看看史森明在干嘛，但是又觉得这是偷窥实在有点猥琐，便只好蹲在墙边偶尔爬起来看一下。

大部分时间史森明都是安静地坐着，偶尔会低下头用胳膊肘撑着膝盖，看着十分落寞，还有几次他使劲抓抓自己的头发，显得异常烦躁。

陈伟看了几眼，心情也跟着失落起来。那时候的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，只是想着要和史森明一起再次站上顶峰。

他和别的ad能完成的事，和自己凭什么不能。

当他再次爬起来往那边望去，史森明已经走了。他站起来也准备回训练室，却突然看到玻璃上有一块雾气。

那应该是史森明用嘴哈上去的。

上面清楚地写了两个字：

冠军。

史森明把陈伟偷窥他的事宣扬到了整个基地。

吃瓜确实有益于身心健康，基地里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
李元浩抓住机会打趣陈伟，给他闹得耳朵通红。

史森明也不帮他，在一旁rank，内心却相当雀跃。

还不错。他想，起码他们有共同的目标，起码他们都在为冠军而拼命努力着。

随着季后赛的渐行渐远，队伍的状态也逐渐回暖，到了常规赛结束的时候，下路双人组已经培养出了不错的默契。

陈伟在史森明的调教下愈发活泼，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。

他们总愿意黏在一起，像一对老友一样，一起吃饭一起睡觉。

虽然不是同一张床。

由于没能进入季后赛，他们的假期突然长了起来。史森明恍惚几日，才后知后觉自己对陈伟的态度已经和最初大不一样。

要遭，他心想。

恐惧瞬间袭满全身，他告诫自己要理智，千万不能再让情感占领高地，但是当他转头看到陈伟也在看他，那种恐惧感又全然消退了。

失眠又光顾了史森明。

11月的夜晚，陈伟早已酣睡，厚重的窗帘把月光挡在外面，房间黑魆魆一片。

史森明很早就闭上眼睛尝试入睡，无奈瞌睡虫不愿理会他，直教他清醒到凌晨。

横竖睡不着，他拿起手机静音看视频，陈伟却突然醒过来。

“怎么还不睡？”他迷迷糊糊的，努力欠起身问道。

“我睡不着，你快睡吧。”史森明看着手机背对他。

那边没有回答。

过了一会，史森明感到有人掀开了他身后的被子，他吓得转过身，看见陈伟侧着身体正准备躺下。

“你干嘛？”史森明很警觉。

“陪你睡觉啊。”陈伟一脸理所当然。

“我为什么要你陪我睡觉啊？”史森明有点崩溃。

陈伟也感到迷茫，“你上次半夜惊醒让我陪你睡觉啊。”

史森明一直以为那是个梦，原来是真的。

“我陪着你你很快就睡着了。”陈伟笑了笑继续补刀。

大概就是因为很快又入睡，所以自以为并没有醒过来，说的话做的事全当梦里发生的。

“床这么挤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？”史森明别扭地扭了扭身子。

“嘘。”陈伟小小声安抚他，“不要说话，慢慢就睡着了。”

史森明偏头看他一眼，只看到个轮廓。

他们不再说话，渐渐地都睡着了。

新的赛季开始，从电竞黄埔军校来了新的打野闫扬威。比赛阵容也发生了调整，李元浩告别中路转到了上路，中路则由一直替补的袁成伟首发。

年前春季赛开赛，这支新队伍迎来了他们很久都不曾再见的连续性的胜利，所有人都热情高涨。

大概是因为下路二人配合得过于舒服，比赛赢得艰难却快乐，给了他们会永远绑在一起的错觉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陈伟对史森明的意义已不再拘泥于队友和搭档。

那种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
时隔许久再次出现，不知应该欣喜还是难过。

陈伟每天雷打不动地陪史森明睡觉，今天照旧，却被他拒绝了。

“我应该学会自己入睡。”史森明说。

陈伟不明白为啥，“可是你自己睡不着。”

“总有一天我得自己睡。”他说，“你又能陪我多久？”

陈伟不知道史森明在想什么，他只是有点委屈，“我可以一直陪你。”

“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。”史森明低着头，“就像那时候一样。以后你也会有新的辅助。”

陈伟看着他，表情不太明朗，他撇着嘴角问，“那你是不想分开？还是想分开？”

史森明抬起头，“陈伟，你是傻的吗？”

“哦。”陈伟笑起来，“你不想分开。”

史森明没想到自己被陈伟耍了，疯狂输出一波嘴炮，陈伟也只是笑。

“其实我有一个办法。”他低下头有点害羞，“我想了好久，你愿不愿意？”

“你先说来听听。”史森明不太相信他能想到啥靠谱的方法。

陈伟被自己的好主意乐到呲着牙直笑，史森明受不了他，一边打他的肩膀一边让他快说。

他笑了半晌理智终于回笼，看着史森明还是忍不住笑意，“你做我男朋友，我们就不会分开了。”

“你想死是不是陈伟？”史森明威胁道。

“我认真的。”陈伟立马不笑了。

“认真nm啊。”史森明有点脸烧，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，心里一团乱麻，不知如何应对。

过了片刻，他仿佛找到了漏洞，“tm谈恋爱难道不会分手吗？”

“我不会分手的。”陈伟回答得迅速，仿佛已经在脑中演练过一万遍。

“什么不会不会不会nm呢。”史森明已经语无伦次却还要逞口舌之快，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睡觉。”

陈伟也不坚持，“那还要我陪你睡吗？”

史森明暴跳如雷，“你tm赶紧躺下睡问问问问个毛。”

陈伟心里笑得要死，他躺下抱住他，怀里的人在大冬天像个火球一样，整个人烧得要冒了烟。

由于种种原因，史森明已经很久不再失眠。

直到他们在春末来到雷克雅未克，得益于时差的助攻，他经常会在清晨早早地醒来。

又一次在五点睡醒，史森明大脑昏昏沉沉，他烦躁地翻了个身。陈伟像是在他身上安了感应器，随着他的翻身也醒过来。

“要我陪你吗？”陈伟像往常一样问道。

史森明烦得要死，“老子凭什么只有你陪着才好睡啊。”

陈伟一脸得逞的笑，“这得问你自己。”

史森明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对陈伟的依赖已经超过了从前对队友的，而且这人还给了他安稳的睡眠，这是严君泽都断定没有人帮得了他的难事。

从拒绝到不愿承认再到坦然接受，过程漫长却不折磨，算是给史森明唯一的安慰。

陈伟见史森明沉默不语，以为他由于早起而不太开心，便随口安慰他，“我也睡得很踏实。”

“啊？”史森明没反应过来，“什么？”

陈伟回答他，“跟你一起我也能睡得很踏实。”

这什么意思啊。

史森明一时间思绪乱飞，他想起半年前的夜晚，陈伟莫名其妙地跟他告白，而他居然还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能性。

他想起这半年里，陈伟总是肩膀给他靠，给他做炒饼，路上跟他贴着走，紧紧跟着他的步伐，赛后雷打不动看他一会儿，直播的时候也要转头看他。

难道，他也依赖着自己吗？

史森明恍然大悟。

“你那天说的是真的？”他说话轻飘飘，语气里带着期待。

“哪天？”陈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“啧。”史森明着急了，好像生怕他反悔，“就冬天那时候啊，那天晚上。”

陈伟回忆了一下，想起来了，“哦。我说我不会分手。这句话吗？”

“你说的是真的吗？”史森明又问一遍。

“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。”陈伟侧身躺着，看着另一张床上的轮廓，“我永远不会跟你分手的。”

史森明没有回答，房间长久地静默。

陈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也不敢打扰他，过了很久才试探地问道，“你信我吗？”

史森明翻过身来看他，不再有任何犹豫。

“我信。”他说，“过来陪我睡觉吧gala8。”

从前史森明不曾学过，世间情爱皆有迹可循。

那时队伍在后台等待上场比赛，他玩着陈伟的拉链和他说话，那人抬眼看他，满眼爱慕和依恋，是他没有看见。

自低谷陪伴的日子里，他们早已互相依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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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什么多余的话

唯有恭喜rng！

并肩前进吧！